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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马炮逢人便自豪地自我介绍他是镇长助理。' J& R5 k$ V/ f5 ]0 P8 s,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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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心里美滋滋地骑着摩托车从镇上出来,大街上冬天的冷风像尖刃一样刮在脸上,马炮还感觉不出冷意来。回到家里就急不可耐地召开家庭会议。其实一家人早就围着桌子等着他吃火锅,但马炮还是说吃饭不急,有更急的喜报要宣布,请家庭全体成员暂时搁下手中的碗筷,先召开重要的家庭会议。马炮以及其严肃的口吻对家人说。 2 ~" }2 n4 J* k- l: g0 `
3 `9 Z, }1 H @0 z* Q7 V/ m7 s 全家人只好回到客厅各自坐好。马炮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红头文件,在大家面前晃一晃,说,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我要亲自主持并作重要讲话,请大家注意听,该做笔记的要做笔记,总之这次会议对我们家是一次盛会。开会之前请各位家庭成员首先传阅,明辨真伪。这份文件今后将存入马氏家谱,世世代代永鉴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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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马炮就开始宣读红头文件:××镇人民政府文件,经研究决定任马炮同志为××镇镇长助理。云云。马炮说,从今天起我不仅是家长,而且是名正言顺的领导干部,作为领导干部有领导干部的纪律。你们知道全镇最大的官是谁?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我们镇最大的官就是镇长,镇长下来就是镇长助理,镇长助理就是我,如果镇长出差不在镇上,那就是我最大。大家都明白意思就行。有意见有分歧要及时通报,把不利于团结不利于工作的事端消灭在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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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马炮要求家人一一表态如何支持他的工作,要求每人发言时间不得少于5分钟。待会议结束时,从厨房里飘来一股浓郁的烧焦味。糟了,由于会议太突然,竟忘了把当做火锅的电炒锅电源关掉。经过家庭会议一折腾,锅里的美味佳肴给烧糊了不说,还把新买的饭桌烧出一个黑乎乎的大破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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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马炮从乡财政所所长的位置上光荣退休。退休后马炮早上照例起得很早,他要求老婆列出工作时间表:每天送孙子上幼儿园出门时间、到校时间、下午放学出门去学校接孙子时间、到校时间、回到家时间和线路都要精细计算,作出科学合理安排,并形成书面文字报自己审定后实施,如遇迟到或其他什么的要说明事因。马炮还要求儿媳妇每天上午九点前一定要将当天全家人的膳食菜谱和采购计划清单列好,经他审批后方可采购,否则不予同意开支。有一次儿媳妇向他说明家庭开支情况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爱你千遍万遍也不厌倦……”的暧昧曲调,令马炮极为尴尬。从此马炮在书房的办公桌上摆上字牌:家人汇报工作请先关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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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马炮每天签字大致一样:同意。另请购本市早报一份。接下来是自己名字和日期。所不同的是,马炮签字时横时竖,龙飞凤舞。忽一日,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孙子翻看爷爷签字簿,就说:我写的字比当了一辈子大官的爷爷棒得多。马跑听后甚是不悦。此后沉默寡言,家事不理,喜怒无常,卧病在床半年有余,驾鹤西去,终年62岁。 + @. b' x$ \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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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马炮的人都说他原名马大炮,因名字原因闹出不少笑话才申请改名的。 |